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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蔺靖】《诗一行》卷一《三锦囊》之章 其二

阿不:

其二 五毒化骨针


 


气煞我也。


列战英在心里骂了蔺晨一百遍。


明明约好了第二天起个早来去查案,列战英赶早起来到了客来楼,店家却告诉他蔺晨还在休息。好嘛,这个蔺晨一觉睡到了接近中午才起来。起来也就算了,他终于以为要去查案了,没想到蔺晨却带着他去了飞鸿楼。


“等等,蔺先生,”列战英拦住了他,“我还以为我们是要去刑部查看刘南至留下来的血书。”


“去,我们当然要去,但是我现在饿了,饿了就必须要吃饭。刑部嘛,可以吃完饭再去,”蔺晨说,“不然难道你要我饿着肚子先去看那脏兮兮的血衣,看完了哪里还能吃得下饭。”


“蔺先生不要开玩笑。”


“我没有开玩笑。吃饭是人生第一要事。怎么了,给靖王当差就不许人吃饭了啊。”


列战英正要说什么,结果肚子里咕噜一声。


他起了大早,又等了一个上午。本以为气都气饱了,没想到却居然给他气饿了。


“你看看,精神境界再高,身体要求还不是和我这个俗人一样。”


蔺晨大笑,抄着衣袖就往飞鸿楼里走。


列战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若不是这人是殿下请来的,列战英真想赏他一顿老拳。


庭生却抢先把列战英劝住了。


“战英哥,我想蔺先生自有他的道理,我们且跟过去看看。”他对列战英说。


蔺晨也是三年没见庭生了。上次见面时,他还是个才九岁的瘦小孩子。这一别,他便已是一个十二岁的清俊少年了。因为大梁皇帝一直没有承认庭生的身份,靖王便将庭生收作义子,让他住在靖王府里。庭生平时除了去书院读书,跟着列战英习武,总还想做一点力所能及之事。这不,因为萧景琰上午要去上朝,庭生便自告奋勇,说是想来协助列战英和蔺晨查案。萧景琰便让列战英带他一块来了。


刚刚到了中午,飞鸿楼里人声鼎沸。


因为飞鸿楼在城东头,靠着清正书院,因此在这里吃午饭的学子尤其多。就连“飞鸿楼”这三个大字,还是清正书院的名笔孔通老先生亲自写的。


蔺晨想也不想,拿起菜单就照着上面的名菜一溜地往下点。什么水晶红烧肉,浓酱烧肘子,桂花焗虾仁,清蒸七宝鱼,点了满满一桌。


“先生吃那么多,还能那么清瘦,也真是不容易。”列战英忍不住开口道。


“哎,我也烦恼我怎么吃不胖。”蔺晨的脸皮却仿佛比穿不透的倒春寒还要厚。


倒是庭生若有所思:“我明白了,关于先生为什么要来飞鸿楼吃饭。”


蔺晨正夹起一块肘子,这会儿倒不急着吃了。


“你说说。”他放下筷子,对庭生道。


“我和战英哥都只想到了现在,而先生想得比我们远。”


“我不懂。”列战英还是摸不着头脑。


“刘南至是最近失踪的,可是掳走刘南至的凶手却假装温敏儿的冤魂索命,这要么就是有人借温敏儿之名装神弄鬼,要么就是这件事真的跟温敏儿有所关联。而温敏儿是三年前死的。因此刘南至被杀,也许不是和刘南至现在所做的事有关,而是和他三年前所做的事有关。”


“那跟飞鸿楼又有什么关系?”列战英问。


“刘南至现在虽然是兆南府尹,但是他是两年前中的新科举人,这说明他三年前还是白丁一枚,应该在书院读书。而金陵的考生大多都在清正书院学习,而飞鸿楼是考生常来午休聊天吃饭的地方。”庭生看着蔺晨,“先生到这里来,无非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打听一二。”


蔺晨嘴角一挑:“孺子可教。”


“原来如此。”列战英这才明白过来,有点不好意思。


他也是个爽利人,有问题就问,有错就认。


便立刻站起来作揖:“对不起,之前是我误会先生了。”


“哎哎哎,嫌我这么英俊还不够引人瞩目是不是,坐下坐下,”蔺晨用扇子敲了敲列战英的肩膀,“坐下吃饭。”


“可是先生为什么不早点说?”列战英坐下来问。


“什么都说了,那还有什么意思?”蔺晨剥了个花生笑笑。


这人肯定是故意的!就想让他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呢,列战英心里愤愤想道。


列战英还想要说什么,忽听得旁边那桌有人议论刘南至。


“我也凑过去听听。”蔺晨丢下了手里的花生壳便准备凑过去。


“我也去。”列战英立刻又要站起来。


蔺晨立刻又把他摁住了:“你去什么?”


“我怎么不能去?”


“我这去是暗访,你这去是吓人。”


“我没穿甲,没带刀,怎么会吓人?”


“你看看你,那张脸绷得那么紧,就跟块钢板似的,恨不得把当兵的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。”蔺晨把扇子抄进袖子里,“那些读书人啊,最讨厌就是跟你们这些当兵的人打交道,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。”


“战英哥,我们就坐在这里,让蔺先生出去打探吧。”庭生给他递筷子,“吃饭。”


可是列战英心都在案子上,哪有多少心思吃饭。好容易扒了半碗饭,蔺晨终于抄着袖子晃了回来。


“打听到什么?”列战英立刻问他。


“有意思的事情。”蔺晨一脸八卦地说。


“先生快说。”


“等见了你们靖王殿下再说不迟,我啊,好话不说两遍。”可是蔺晨说,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,“哦,忘了说,我刚刚请了那桌的人吃饭,账就记在列将军的名下。”


 


+++


 


吃过饭,又去刑部查看了一番。


等他们回到靖王府的时候,萧景琰已经下朝了,换了便服在等他们。


“听战英说你打听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。”他对蔺晨道。


蔺晨瞥了列战英一眼,一脸你这心里搁不住事的家伙。


“有没有意思,殿下听了便知。”他对萧景琰道。


原来温御庭大人考取功名之前,也是清正学院的学生。


后来他金榜中选,又出任了礼部尚书,却还时常顾念旧日时光。他的一些老同学也有不少做了清正书院的先生,所以他也时常回来和老同学喝茶聊天,有时候也会受邀在清正书院讲学。据说那个时候温大人的女儿温敏儿偶尔也会陪父亲来清正书院听讲。


而刘南至便是当时清正书院的一个学生。


“这么说的话,这两个人有一面两面之缘也不奇怪。”萧景琰说。


“不止如此,”蔺晨道,“书院里有些老院生在传,说是刘南至对温敏儿存着思慕之心,当时两人经常通过温敏儿的一个婢女有着书信往来。但是三年前的刘南至不过是一介布衣白丁,堂堂尚书大人的千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。再加上皇帝给温敏儿赐了婚,所以刘南至便由爱生恨,得不到又放不下。于是一不做二不休,就……”


“杀了温敏儿?”萧景琰摇头,“不可能。他是怎么做到的?三年前,这桩震惊金陵的案子已经经过再三调查,温敏儿的轿子由王家人抬着,当时轿子四周有十六人的仪仗,前后左右的视野都很清楚,没有人看到过有任何人接近过轿子刺杀温敏儿。假设,是有人向轿子里面投掷暗器,可是暗器是如何投掷进入轿子的?因为轿子本身却没有任何被暗器破损的痕迹。而且就算真是暗器杀人,那么暗器总该留在尸体上吧。可是那个时候仵作反复验过,温敏儿的尸体上没有找到任何凶器。”

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蔺晨摊了摊手,“只是这些老院生说,温敏儿肯定是这个刘南至杀的,要不然无冤无仇的,为什么现在温敏儿的冤魂要回来找刘南至报仇?”


“好吧,假设温敏儿真的是刘南至所杀,可是要报仇为什么当时不报,要等到三年后的今天?”萧景琰问。


“这我暂时也不知道。”


“什么也不知道,倒是知道花钱。”列战英咕哝。


“怎么了?”萧景琰看向他。


“蔺先生今天在飞鸿楼做东,请清正书院的老院生们吃饭。刚刚飞鸿楼的老板把账单给我送来了,蔺先生把我半个月的俸禄都给请客没了。”列战英气呼呼的,“殿下您说,我一个月俸禄才多少,他琅琊阁一个情报就卖多少,他还好意思花我的银子?”


“哎,怎么着,我来给你们帮忙,还要我自己出钱?”蔺晨没有丝毫不好意思。


“好了,战英,你跟张总管说说,让他从我的俸禄里拨给你。”萧景琰说。


也许是吃人嘴短,蔺晨道:“不过有一件事情,我倒是确实知道了。”


“什么事?”


“刘南至的下落。”蔺晨说,“殿下不用再想着找他了。”


“何出此言?”


“因为刘南至不是失踪,而是死了。”蔺晨说,“不仅死了,恐怕你们连他的尸体也找不回来。”


“而依据,就是这枚钢针。”蔺晨从怀里掏出个白绢包,打开来,上面放着一根钢针。


列战英吃了一惊:“这不是我们在刑部查看的证物吗……你,你是什么时候带出来的?”


蔺晨笑了:“我想带出来的时候呗。”


“当时在刘南至的血衣上留下一根钢针,仵作验过了,说是有毒,但是毒性古怪,也查不出是哪里的毒。”萧景琰道。


“这种针上的毒叫做紫毒,”蔺晨解释,“医术上有载,取自西域的一种叫做紫虫的毒蛊。由此得名。西域的苦行僧经常为了修行长途跋涉,路上会经过许多毒气深重的沼地,所以他们便养了这种蛊,来帮他们吸取身上的血毒,慢慢地这些蛊便被养成毒蛊。这本是一种医药用的养蛊法,可是却被一个人发现了另一种用法,这个人就是火头陀。”


“火头陀?”


“火头陀本是西域来的苦行僧人,跟随其师父和师兄修行,但是其人好斗尚武,有一次不小心打死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兄。他在西域待不下去了,便一个人跑到中原来,烧杀抢掠,犯下不少宗大案。他所用的暗器便是这种钢针。针上萃取了那种紫虫的蛊毒,这种毒以血喂养,又能见血入毒,消肉化骨,所以又叫五毒化骨针。据说能够被五毒化骨针扎伤的人,只要顷刻便会化成一滩血水。”
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……刘南至已经化成了衣服上的那摊血水?”


“很有可能。”蔺晨说,“不过嘛,我倒是没想到火头陀这魔头居然还活着。当年火头陀作恶太多,多行不义必自毙,武林盟主顾尊决定要剿灭这个魔头,为江湖除一大害,当时位列名剑三公子之尾的无暇剑白文新请缨而去,他在断浪亭大败火头陀。之后火头陀便完全销声匿迹于江湖,大家都说他在那场大战中身受重伤,已经死了。”


“没想到啊。”蔺晨掂了掂手里的钢针,“火头陀居然还活着,不仅活着,还跑到金陵来作恶了。”


“先生说得倒是玄乎其玄,到底能不能确定?”列战英说。


“我怎么也是重写过兵器榜的人,对所有兵器都知道一二。”蔺晨自信满满,“就一个五毒化骨针我还能不认识。”


萧景琰思忖:“如果刘南至已经死了,那这条线索便断了。”


“不要急,断了一条线索,也多了一条线索。那就是温敏儿和刘南至的关系。我觉得清正书院我还可以再查探查探。”蔺晨说,“再说了,就算找不到刘南至,我们也可以找火头陀嘛。”


 


+++


 


蔺晨没有在靖王府留下吃晚饭,只是讨论完案情便走了。


蔺晨说他要赶紧回去客栈倒腾他那几只鸽子,好让琅琊阁的人尽快给他送一张火头陀的画像过来。萧景琰觉得蔺晨是想要保持和自己的距离,于是也没有留他。


看着蔺晨走远,列战英在他背后嚷嚷:“还说自己不是鸽子王。”却又不敢大声。


这个蔺晨,有的是整人的法子。列战英虽然看不惯他,却也知道不要跟他当众为敌得好。不然谁知道在这个案子破案之前,自己还有受他多少折磨。


却突然听得背后有谁“噗”地笑了。


他回头望:“你们谁个笑我?”


萧景琰和庭生都举头望天,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列战英只得作罢。


“庭生,陪义父走走。”萧景琰说。


他们两个都不是多话的人,虽然以父子相称,但是相处的时候,若非萧景琰考问他的功课,大多数时候,都是沉默对沉默。


“我觉得蔺先生是个好人。”庭生突然说。


“哦?”萧景琰看向他。


“虽然看上去总是不正不经的,但是……”


原来今日中午在飞鸿楼吃了饭,一行人由列战英带路,去了刑部查看了刘南至案的证据。


列战英本想让庭生在外面候着,毕竟刑部里竟是些尸体啊凶器啊鲜血淋漓的证据啊,大人看了尚且受不了,何况是小孩。


但是庭生不愿意。


“战英哥又小看我。我都十二岁了,也该有所承担。”


没想到蔺晨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。


“你跟我出来,小鬼。”


他们避开列战英,去了中庭。


春天还未锣鼓喧天,冬日掌着大局。中庭里也是冬寒多过春色。


“我知道你很聪明,”蔺晨看着院中道,“聪明人容易觉得自己老得快,但是无论你觉得自己有多么老成,你就是个小毛孩。”


“我早就不是什么小毛孩了。”庭生垂着头,倔强地说。


日头到下午就斜了,照不到庭中人的脸,阴翳不断聚集在他低垂的睫毛上。


“我知道那宫墙里面是个什么地方。”可是蔺晨说,“一个度日如年的地方,一月便是一年,一月又是一年,你在那里面呆过多少个年头,在心里就觉得自己老了多少岁。不过呢,无论你以为自己经历过多少,有多么老成,在我们大人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。比如我,我十五岁就在玉龙峰顶约剑名剑三公子,十六岁就卧在天下第二的美人膝头喝酒,十七岁重写琅琊榜兵器谱。可是在我爹眼里,我也还是个小屁孩。那个时候我老爹总说我,你啊,这辈子还没有经过生死离别大苦,没有受过爱恨痴仇煎熬,怎敢自夸已经经历世间。”


“再说了,我知道你的心思,你现在寄居在靖王府,觉得受着靖王恩惠却什么忙也帮不上,自然想要帮他出力,可是你可知你家殿下本心?”蔺晨说,“你家殿下的本心是想让你读书习武,想让你开开心心,想让你活得像个孩子,就算是一点也好,弥补你在宫中受得煎熬岁月。他让你跟着我们出来探案,也是让你跟着我们多见识见识,而不是让你来逞强的。你若非要逼自己,反而辜负了你家殿下不是吗?”


庭生沉默了半晌,终于道:“先生,我在外面等着。”


蔺晨笑着点头:“你看看,你这小鬼还是听得懂道理的,不像我家飞流,我们家飞流怎么就是听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。”


他顿了顿:“这么一说,我倒是有点想我家飞流了。”


“先生怎么不带飞流哥哥来金陵?”庭生问他。


“我想带他啊,有他在,我就可以每天逗逗他,欺负他,也就不会这么无聊了。可是他不听话啊,骗都骗不来。”


“原来如此。”庭生豁然开朗,“没有飞流哥哥可以逗,所以你就逗战英哥。”


蔺晨哈哈大笑,用扇子点点他的脑袋:“人小鬼大。”


抬头看见萧景琰询问的眼神,庭生想了想道:“虽然看上去总是不正不经的,但是……我想先生真的有很努力地在帮殿下查案。”


低头的时候,庭生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。


关于蔺先生总是欺负战英哥这件事,还是先不要对殿下讲了吧,他想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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