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kw与东boy的迷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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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你好,梁同学(二十四)

柳伯:

生日快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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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诚站在家属楼底下,仰着脖子数楼层,数了两遍,两遍都是黑着灯的。


今晚是明台的庆功宴,明楼八成不会回来了。“明大教授,学校都放了假,你还喝了酒,回去干什么?这个家还容不下你了?”明诚揣测着明董事长的语气,在电梯里笑了出来。


他最近忙着复习,也没怎么来过这。窗台上的绿云还没死,手指探了探,盆土还湿的,厨房锅灶冷着,餐桌上落了点浮灰,明诚极力抑制住想要捞抹布的冲动,一头钻进浴室。


他勉强洗了个热水澡,有了前车之鉴,从浴室出来前把衣服穿上了。


明楼并没回来。明诚擦着头发望着空荡的沙发,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,他甩了拖鞋扑在床上,把脸埋进枕头。


明楼的床很大,好像风暴里的巨轮,他平平整整地躺在甲板上,头晕目眩。他知道这不只是酒精的副作用。可心跳再剧烈也敌不过困意,他就这么颠簸着睡着了。


他是被冰醒了,不知道哪来的凉爪子,湿乎乎的,往他额头上贴。


明诚睡迷糊了,骂了声梁仲春你滚粗。这句话挺管用,凉爪子果然滚了,可没出两秒,又覆了上来。


墙角的落地灯晕开暖光,明诚隐隐觉得不对,他眯了眯眼睛,朦胧之中,霍然一排牙印。


明诚立刻扣上眼皮。


“醒了就起来。”明楼声音低沉,还混着几分命令。


明诚轻哼一声,翻身拿后背对人:“起不来。”


明楼坐着床沿皱了眉头,暗自辨别了一下眼前这个人,究竟是在生气还是撒酒疯。


“有什么话,等烧退了再说。”明楼把水杯搁在床头柜上,伸手在那团被子上拍了拍,“听见没有?不许睡,先把药吃了。”


 隔了一会儿,明诚闷闷地说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
“你吃完药,我就告诉你。”


从明楼手里接过药时,明诚愣了神。明楼脸上有汗,头发也乱了,几根散在眉心,不如往日那么讲究。衬衫领口也松着,像是刚挤了地铁。


“说吧。”


“说什么?”明楼一脸无辜,“这是我家,我为什么不能回来?”


明诚刚要骂人,明楼汗湿的凉手又抚上了他的额头。


方才躺着时没什么感觉,这会面对面,坐得也近,明诚一时慌乱,头往旁边闪了下:“……药效没那么快。”


“我知道。”明楼顿了顿,有点泄气似的笑了笑,“我,不太会照顾人。”


明诚的喉咙像被棉花堵住了。他默默躺了回去,望着天花板暗骂自己没出息。明大少爷说他不会照顾人,你他妈感动个屁。


“一向都是大姐看管明台,我没怎么参与,所以这方面真的不大擅长。你要是哪里不舒服,直接说出来,有什么需要,也说出来。”


果然病人脆弱,明诚觉得要是再听他说下去,自己一准要绷不住了。


“明楼。”明诚闭上眼睛,“你会讲故事吗?”


明楼家里没有合适的睡前童话,他在书房转了一圈,最后取了IPAD下了一堆适合三到九岁的。


明楼从没给人讲过故事,好在明诚也没听过其他人的。夜很深了,车鸣声远而稀落,明楼读得慢,也不会刻意变换音调,像老人念诗,低沉缠绵,从一而终。


明诚又睡着了,还做了个天马行空的梦。


他梦见夜色中张牙舞爪的树杈,就像宫西达也的绘本。他走着走着,地面突然抖动了一下,紧接着竟陡然抬起,他被托着越升越高,越过灌木和桉树的顶梢。


他骑在了一只野兽的头上。野兽在地面上投射出巨大的影子,它张了张嘴,没发出声音,就这样默默地穿过丛林。明诚看不到它的样子,他想,这家伙估计也是宫西达也画风的,好看不到哪去。


明诚仰起头,一颗星星晃悠悠地,从夜空中挣脱。


星星落在他头顶,温热柔软,像一个吻。


明诚睡得很沉,他这个月一直缺觉,再加上生病虚弱,等他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从卧室出来时,已经过了中午。


书房的门敞开着,明教授正在对着电脑敲东西,他穿了件麻灰色的T恤,头发湿的,好像刚洗过澡。明楼抬了抬下巴,问明诚想喝粥还是吃面条,见明诚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门口,又背了句书:“病人,宜吃清淡的。”


明诚终于开口:“你昨天……见到她了吗?”


明楼起身,慢慢走到他跟前:“我也是上周回家时,才知道大姐雇了她,最近忙,你又在考试,没及时跟你说,对不起。”


明诚挠挠头发:“她最近,身体怎么样?”


 “阿诚,我咨询过医生,她的情况,属于轻度的精神分裂。”觑着明诚的表情,明楼停了停才说,“而你,就是她的刺激源。”


 明诚耸耸肩:“我知道。”


“那你恨她吗?”


明诚不吭声,明楼说道:“这么多年,你心里一定很矛盾。我认为生病,并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,你可以让自己不恨她,但也没有义务原谅一切。只是她始终是你人生的一部分,我们逃避不了。”


明诚怔了怔,在他孤立无助的童年里,他一直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。被胡同里的坏小子欺负,被无聊的大人指着脊梁,被桂姨冷漠对待,他不愿意承认,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多余的。他恨过她,可后来等他明白桂姨是病了,又陷入了迷茫。她是个痛苦的病人,自身难保,又养大了你,凭什么恨她。


明楼又接着说:“桂姨不仅需要药物,还需要心理医生的介入,如果她肯配合,一段时间后,病症可能会缓解。最好的情况,是她见到你时,情绪不会那么激动。”


“医生我来找,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尊重你的意见,如果你更愿意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,我保证,你下次去的时候,不会见到她。”


明诚沉默了一会儿,终于扯着嘴角笑笑:“你让我想想。”


明楼抬手揉了揉明诚的头发:“怎么选都没关系,你记住,你没做错任何事。这是我的想法,也是大姐的想法。她让我告诉你,明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,你要是愿意,那也是你的家。”


他没法抹掉这孩子肩上的伤疤,也不可能让他心里的裂口统统消失不见,他只能帮他卸一卸心里的石头,好让他以后走在路上的时候,轻松一些。


明诚轻轻笑了,他低下头,鼻尖抵在明楼的肩上,鼻涕眼泪无声无息地碾了明楼一肩膀。明楼抱住他,等到怀中的人气息稳定些了,方在明诚的脖子上轻拍了两下。


相比从前,这个拥抱,着实久了点,也紧了点。


明诚情绪逐渐冷静,身体却乱了,不知该脱身还是该伸手抱回去。


明楼在他耳边轻叹道:“看来,我不仅不会照顾人,哄人也是弱项。”


明诚到底是笑了出来,他抬起手,拍了拍明楼的背。


“慢慢学吧,明大教授。”


“不直呼明楼……看来是消气了。”


“我爱叫什么叫什么。”


终究还是没开火,因为明诚说他饿坏了,等不了。小区门口的茶餐厅挂出下午茶特供的小牌子,两个人一进门,竟遇上了正在前台买单的王天风。明楼吩咐明诚先去点东西,他和王书记聊两句。


明诚低声叮嘱:“别吵架。”


王天风也瞧见了他俩,他收了钱包,朝坐在角落的明诚瞟了一眼:“你弟弟挺厉害的。”


明楼谦虚道:“王书记过奖了,都是小聪明。”


 “聪明是聪明,就是自由散漫,个性不好。”


 “我觉得这样很好。我可不希望他死读书。”


王天风哼了一声:“我查他的档案,他姓明,可他根本不是你弟弟。他跟你到底什么关系?”


“我从来没说他是我亲弟弟。至于是什么关系……好像跟您没什么关系吧。”


“你……”


见那俩人状况不对,明诚放下菜单跑过来:“王书记,你们……坐下聊呗。”


说话时,明诚眼睛还红着,嗓子也哑,站在明楼旁边眼角眉梢都带着疲倦温和的笑,跟食堂监控里那个骑人身上作威作福的混小子判若两人。


恍然间,王天风觉得这孩子似是落入了蛇口的兔子,怎么看怎么可怜。


“你龌龊!”


见王天风拂袖离开,明诚纳闷道:“他骂你了,你怎么不生气?”


明楼气定神闲:“何必跟疯子一般见识。”


两人吃了东西,并没有急着离开,明楼带了笔记本,他答应报社的文章还没写完,明诚坐他对面,捧着kindle听音乐看小说。直到太阳落山,他们才从餐厅出来,明楼要先送他回宿舍,明诚眨眨眼睛,没拒绝。


夏日的傍晚,路边小摊纷纷开张,不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,大多数是跟明楼,有他教过的学生,还有正在教的,都恭恭敬敬地喊明教授好。


明楼跟他们摆手微笑,明诚这才注意到,这人手上被自己盖的章还没掉。


敢在一个人面前野蛮放肆,大概也是因为他知道,不论这个人被他推开多远,都会回来。缘分这东西也是奇妙,去年这时候,明诚还在练车考驾照,当时怎么就决定学车了呢,要是砸钱去学个盲人按摩什么的,兴许那个冬夜,他就不会捡着明楼了。


明楼蓦地勾了勾嘴角,明诚问他笑什么呢,明楼回答说:“你那两个宝贝室友,确实挺有趣的。”


明教授昨天联系不到人,无奈之下,只好找郭骑云和梁仲春问情况,大半夜的打车赶回来,听着梁同学在电话那头大着舌头,叫了一路的爸爸。


明诚笑了半天:“一日为师终生为父,您受得起。”见明楼不接话,只眯眼望着自己,明诚不由得耳根一热,“看我干嘛?我可不……”


 “您爱叫什么叫什么。”明楼扬眉说道,晚霞如水般浸透了他整齐的衣领,还是那个瑕不掩瑜的明教授。


明诚别过脸偷笑,花坛边歇着的白猫,噌地钻进了花丛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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